孟良崮战役后枪毙了谁,孟良崮战役后枪毙了谁

发布时间:2023-04-07 13:30:08编辑:admin来源:www.tanling.com 当前位置:探灵网 > 风水知识 >

孟良崮战役中,张灵甫是被击毙的还是自杀的?

你好,他的死有很所说法的,,如下;

死亡前因

较为普遍的说法是潜伏在国防部的共谍利用国防部有关人员对鲁南山区地形不熟,极力促成了置重装备的张灵甫整编74师于死地的作战计划,鲁南山区尽是崎岖的山路,整74师人马拥挤,宿营、补给均极其困难。因为到处都是岩石,很难构筑工事,大炮不能灵活运动,拉拉推推,几乎变成了累赘和废物。对这种“逢山不能开路,遇水(汶河)搭不成桥”的绝境,整74师将士都有怨言。

据随军国民政府官员毛森后来的回忆录说, 张灵甫当时牢骚满腹:“我是重装备部队,如在平原作战,炮火能发挥威力,

抗战胜利时的张灵甫将军

陈毅二、三十万人都来打我,我也能应付;现迫我进入山区作战,等于牵大水牛上石头山。有人跟我过不去,一定要我死,我就死给他们看吧!”由于北进山路越来越崎岖,整74师的榴弹炮营和战车连被迫后撤到临沂未参加战斗,加上山区不利于重装备部队展开作战,大大降低了整编74师的机动作战能力,导致其在孟良崮被解放军5个纵队合围而最终全军覆没。

共产党的“当场击毙”说

1947年5月我华东野战军在孟良崮战役中当场击毙张灵甫,这是历史事实,也是我军当时和后来一直公开和明确的说法。5月18日,即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天,新华社即从华东前线发布我军孟良崮大捷的消息。5月25日新华社报道:我军在孟良崮战役击毙整编七十四师中将师长张灵甫等。同日,《人民日报》在配发的记者纪实报道中写道:“蒋介石嫡系精锐主力军第一个美械师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已为人民解放军手中的美国武器击毙。”“尸首查出后,经被俘之该师辎重团上校团长黄政、五十八旅一七二团上校团长雷励群及张灵甫之侍从秘书张光第等人前往辨认,确证张氏后脑被汤姆枪弹炸烂,血与脑浆均已干涸。人民解放军已备棺代为埋葬,以待张氏家属前来领柩回籍。”另从新近出版的《粟裕文选》收入的一则电文中,亦可进一步明确这一事实。5月30日,陈毅、粟裕、谭震林、陈士榘联名致电中央军委和刘伯承、邓小平说:“据最后检查证实,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五十八旅旅长卢醒,确于十六号下午二时解决战斗时,被我六纵特(务)团副团长何凤山当场击毙。当特团何副团长走近张灵甫等藏身之石洞,据师部副官出面介绍为张灵甫等人,现尚在俘官处可证。”

后来,共军战史和大陆相关出版物,使用的都是“击毙”或“当场击毙”的说法。

国民党的“自杀成仁”说

张灵甫在孟良崮战役中“自杀”身亡,是国民党方面的认定和一直所宣传的。整编第74师全军覆没、中将师长张灵甫之死的消息传到南京后,对国民政府以极大的震动。5月19日,蒋介石在其举办的第二期军官训练团发表讲话,痛陈74师在孟良崮失败的教训,声称这是“最可痛心,最可惋惜的一件事。”当天他还亲自飞往徐州,与陆军总司令顾祝同研讨山东军事,决定部队全面整训。随后,国民党报刊相继报道了张灵甫等“集体成仁”的消息。29日,蒋介石发布为追念张灵甫“成仁”通告国军官兵的训词,其中称张灵甫等“最后不屈相率自戕”,张灵甫等人“集体自戕殉国”,后即被载入国民党军战史中。

国民党为鼓舞士气,曾借此大事宣传。先是在安徽滁县为张灵甫等举行追悼大会,后又在南京玄武湖立碑纪念。为证明“自杀”的事实,他们还借逃脱出来的74师官兵之口,述说张灵甫等壮烈牺牲情形。国民党军《第一兵团蒙阴东南地区战役战斗详报》中记载,据归来官兵口述:“张师长、蔡副师长等,皆于手毙匪徒后,以其最后之一弹,慷慨成仁。

其他说法

1947年8月由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政治部编印的《蒋军七十四师的调查研究》一书中(五.内战时期——从参加内战到孟良崮全军覆没)记载:“五月十二日自垛庄北犯我

张灵甫将军

坦埠,企图攻略沂水,甫遭接触,即南窜孟良崮山区,我野战大军加以重重包围,于五月十六日,全歼该顽于孟良崮。除张灵甫、蔡仁杰、卢醒等自杀及战斗中击毙七千余名外,其官兵万五千人悉数被俘。”

张凤雏先生在书中提到了张灵甫的随从参谋杨占春,杨占春目击山洞里所发生的事,原始出处来源于罗文浪六十年代在湖南省的文史资料上发表的回忆孟良崮战役的文章,罗文浪被俘后在华东解放军官训练团里遇见了杨占春,据他说从杨占春处得悉张灵甫与蔡仁杰、卢醒等高级军官均在解放军攻击74师指挥所时死于乱枪。因杨占春系当时在山洞里的目击者,罗文浪转述的此说曾被广为采信,包括李敖的《蒋介石评传》,可见流传甚广。

但是,杨占春的说法竟然无独有偶。

1947年秋冬,原整74师被俘的中下级军官大部被解放军释放,许多人回来后又加入到由邱维达重建的74师(1948年改回第74军番号)。杨占春回到了南京,他带回张灵甫的亲笔遗书交给王玉龄,原件后来被台湾的国民党政府史政局索去存档。[吴鸢在《我所知道的张灵甫》一文中说,王耀武在孟良崮战役后找人伪造了张灵甫的遗书送交蒋介石。笔者认为,如果确有其事,应与杨占春带回的不是同一份,因为王玉龄是在张灵甫死后将近半年才从获释的杨占春处直接收到的遗书。]

杨占春向王玉龄报告的事发经过,与罗文浪转述的情节大相径庭:

在最后的时刻,张灵甫表示自己一定要杀身成仁,他对部下说,各位求生求死悉听尊便。过后,张灵甫在洞内命令部下首先向他开枪,部下不肯(笔者注:王玉龄已不记得该人的姓名,根据74师其他军官的回忆,此人应是刘立梓)。张灵甫说:“你是否还服从长官的命令?”部下答:“服从。”张灵甫说:“那我现在就命令你,向我开枪!”部下持枪,手哆嗦着下不了手。张灵甫见状呵斥道:“你是否还要我写个条子给你?”部下被逼无奈,举枪向他射击。接下来执行的是已经重伤的卢醒,与此同时,蔡仁杰倒提长枪,将枪托抵在洞壁上,枪口朝自己,扣动了扳机。[2003年12月笔者与王玉龄女士的访谈。]

1947年的孟良崮战役中整编74师师长张灵甫是被我军击毙的还是自杀的?

自杀。

……战至17时,将国民党军精锐“五大主力”之一整编第74师全部歼灭,张灵甫在发完最后一份电报后与副师长仁杰,旅长卢醒等集体自戕!

1947年8月由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政治部编印的《蒋军七十四师的调查研究》一书中(五.内战时期——从参加内战到孟良崮全军覆没)记载:“5月12日自垛庄北犯我坦埠,企图攻略沂水,甫遭接触,即南窜孟良崮山区,我野战大军加以重重包围,于5月16日,全歼该顽于孟良崮。除张灵甫、蔡仁杰、卢醒等自杀及战斗中击毙七千余名外,其官兵万五千人悉数被俘。”

孟良崮战役张灵甫兵败身亡,儿子说他只是因为服从命令

整编七十四师作为国民党军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的一兵团先锋部队,攻击华东野战军总部所在地蒙阴坦埠(danbu),却发现被解放军包围了。

这个时候,是听命继续攻击,还是收缩到平原自保,张灵甫的参谋长、旅长争议很大。

58旅旅长卢醒坚决主张继续打,认为擅自放弃锱重撤退,损失巨大无法向上级交代。

校长让他固守待援,“中心开花”,张灵甫选择了听命令。

电影《红日》对这个部分的描绘比较贴近史实。

参谋长按照张灵甫的吩咐给旅长打电话:“下山的路非通不可”,要翻过孟良崮,夺回垛庄。

张灵甫接到电报,抢过电话,命令部队,不下山了。

志得意满的张灵甫对部下说:“委座这个计划是伟大的”。

对于参谋长担心的粮食弹药和水的不足,张灵甫毫不担心地回答:徐州会空投过来的。

他和旅长等部下一致认为,守三天肯定没问题。

张灵甫只是没想到,国民党战功赫赫的“抗日铁军”,苏中苏北攻城掠地的王牌部队,在孟良崮连三天都没守住,全军覆没。

事后蒋介石对他的褒奖之词,主要是说他听命令。

蒋介石在张灵甫追悼大会上写了悼词,让他的代表中将杨参议宣读,说张灵甫奉命退守孟良崮高地,饮水断绝,粮弹俱尽,四面受敌。然而,“ 明知无法达成任务,仍以彻底遵奉命令为职志” ,死守阵地,“不屈”而“自戗”。

孟良崮的“中心开花”是张灵甫给老蒋的建议,主动留下来以自己当诱饵吸引华野主力,还是老蒋闭门造车想出来让张灵送命的“伟大”计划?

张灵甫之子张道宇曾就张灵甫兵败孟良崮说:孟良崮战役计划是由兵团汤司令制定,经陆军顾总司令核准,又被蒋主席批准的,作为军人要听指挥的。

1947年5月16日,国民党军整编74师中将师长张灵甫兵败孟良崮,葬身沂蒙山区。彼时,儿子张道宇尚在襁褓。

几十年来,他的儿子一直在探寻父亲死因真相。因为他的身份,他能够接触到很多当年的 历史 真实资料,也见过很多亲历者。

相对来说,尽管他对父亲兵败身死有一定褒义倾向性,但作为当事者后人,他的这个说法,无疑也有一定的权威性。

汤恩伯一兵团制定的作战计划是让张灵甫整编74师中心突破,迅速攻占华东野战军总部所在地坦埠,这一计划是经徐州陆军总司令、南京国防部、老头子蒋主席层层审阅批准的整体作战计划。

这个作战计划,经国防部层层下发。

战役之后汤恩伯一兵团的战斗详报,也明白无误地记录了战役的侦察、发起、过程,也可以说明这个计划。

从这个角度看,整编74师只是尖兵部队。在国民党军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的45万部队里面,也只是汤恩伯第一兵团第四纵队的一部分。

九纵侦察连长齐进虎,深入敌后,抓了个舌头,是整编74师一个送达作战命令的参谋,缴获的文件和口供,也印证了这个作战计划。

大卧底郭汝瑰也抄了一份,让交通员发给我军高层,不过应该对华野并没起多大作用,因为郭汝瑰知道这个计划的时候,那是1947年的5月12日,孟良崮战役已经开打了。

由于路窄难行,张灵甫没有按照预定时间发起攻击,其它部队,则更迟缓。

行军途中谍报队从去临沂的老百姓嘴里得知眼前军情不明,有几十万解放军主力,“要吃大亏”,于是向汤恩伯报告,要求收缩防御。

汤恩伯连夜打电话给国防部参谋次长刘斐,要求更改作战计划。

刘斐说,时间太晚,“老头子睡下了”,一口拒绝。

汤恩伯又打给顾祝同。顾总司令告诉汤恩伯,计划是国防部、参谋总部的命令,他无权调整作战方案,还是执行吧。

他们也知道,一线指挥员惯于夸大敌情。

李天霞还说他当面之敌是解放军十三个纵队呢。

于是国防部传回命令:共军该地区无多大兵力,要74师继续攻击前进。

高层不重视,甚至不信任一线的情报,只管下达命令。

一线也很无奈,只能执行命令。

这些命令,均是兵团部以上的。

后来74师俘虏中高级军官的供述,也证明了这一点,并把兵败的大部分原因归咎到了高层情报不明、指挥错误上。

直到5月14日,汤恩伯还传达上峰命令:主席蒋 “迅即攻略沂水”,总司令顾 “攻占莒县”。

汤恩伯也是遵守“老头子”命令的模范,下面有纵队司令,纵队司令下面才是整编师。

到了5月16日,战斗空前激烈,74师伤亡惨重,阵地纷纷丧失,通讯时断时续,指挥混乱,伤病无法转运,已经到了兵败如山倒的地步,74师接到的命令,依然是:坚守!

张师长当然只能遵守命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一线指挥官的临机决断不仅决定战役胜负,也决定自身生死。

粟裕发现整编74师孤军深入,左右翼脱离十余公里,存在穿插间隙,大山阻隔,救援困难,主力在手,方便调度,于是和野司首长们紧急磋商,调整方案。陈毅拍板决定“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把攻打桂系部队的命令更改为围歼整编74师。

九纵许世友率部一夜往返70里,六纵司令员王必成部两万多人两天飞奔220里,一纵叶飞带队和张灵甫相距百米同向前行……

张灵甫和副师长蔡仁杰都误认为是友军黄百韬的整编25师。

叶飞命令,大胆穿插,不管他们。

这才是一线指挥员的果敢和担当。

国民党军官最常讲的一句话就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很多军官对服从命令的执行程度已经到了教条死板的地步。

张灵甫没有突围出去,这和当年常德保卫战的虎贲部队余程万不一样。

常德保卫战,老蒋在国际 社会 夸下海口,他的部队会与常德共存亡。结果余程万尽管和74军57师的将士们浴血拼杀,“弹尽、援绝、城破”,没有选择坚守阵地战死沙场,而是带着最后的三百多人突围,让日军占领了常德。跟随余程万突围的幸存者只剩下83人,而常德城里还留下三百多伤员,被炫耀武力的日本占领军杀害。

这让老蒋在开罗的巨头们面前和国际 社会 丢了面子。所以,他要对“不听命令”的抗日英雄余程万大开杀戒,若非常德万民求情,手下将官们极力斡旋,74军57师师长余程万就被老蒋以“不服从命令”的名义枪毙了。

而74军58师师长廖龄奇,也是因为被国民党将领落井下石群起攻之说不服从命令擅离战场。逼得老蒋把廖龄奇也枪毙了。

因祸得福,58师副师长张灵甫成了师长,他能不比别人更明白“老头子”的脾气。

正因为这一点,58师师长张灵甫,升任74军副军长,以少将军衔被老蒋特批进入陆军大学甲级班(中将班),毕业后顺利升职为中将军长,首都警备区司令官。

这可是嫡系中的嫡系,心腹中的心腹,国民党正规军430万,有几个能比得了呢?

在服从老蒋命令这一点,张灵甫比国民党其它部队将领确实都突出。

不然,老将整天讲“不成功,便成仁”,号召他的黄埔学生,如果兵败,就杀身成仁。

宿北战役的戴之奇,淮海战役的黄百韬,就杀身成仁。

老将还沉痛的夸奖黄百韬:“黄埔不死”。

可惜的是,解放战争,国民党将军里,放下武器投降成了俘虏的一千多人。

这里面,黄埔一期的就有9名,而杂派出身的黄百韬并不是黄埔毕业。

这些不听校长命令的人,活了下来。

听命令的张灵甫死在了孟良崮上。

孟良崮战役的张灵甫之死

解放军军事科学院主编的《全国解放战争史》第二卷,对整编第74师和张灵甫的结局是这样交代的:

“华东野战军突击部队在猛烈炮火掩护下,乘胜向整编第74师连续突击。第8纵队第23师在第6纵队一部配合下,终于下午1时许,将芦山攻克,第4、第9、第6、第1纵队等部向孟良崮、600高地猛攻,于下午4时半将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的整编第74师全部、干净、彻底歼灭,击毙其师长张灵甫。”

既然向孟良崮、600高地猛攻的部队包括第4、第9、第6、第1纵队等部,那么,攻击张灵甫师部山洞的究竟是华野哪一个纵队的部队呢?文中没有说明。

版本一——特务团副团长何凤山回忆

华东野战军1947年5月30日由陈、粟、谭、陈联名致中央军委的电文称:“据最后调查证实:74师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58旅旅长卢醒,确于16日下午2时解决战斗时,被我6纵特务团副团长何凤山当场所击毙。当特团何副团长走近张灵甫等藏身之石洞,据师部副官出面介绍为张灵甫等人。现尚在俘官处可证。”

这份电文报告所依据的主要证人,应是6纵特务团副团长何凤山。

何凤山对战斗过程是如何描述的呢?来看他留下的文字回忆:

“在这关键的时刻,张灵甫作了最后的垂死挣扎,又组织所有的残部及警卫部队、随从人员千余人,向我们反扑过来。我们以轻重机枪组成的火力向敌猛射,掩护3连向孟良崮主峰北侧山洞张灵甫指挥所冲击。3连先头部队在指导员邵志汉率领下,冲到山洞口,与敌警卫队长相遇,杀伤了冲出洞口之敌二十余人,我亦伤亡十余人,邵志汉同志也英勇牺牲。

“攻占洞口之后,我军以机枪、汤姆枪、手榴弹向洞内扫射、猛投,然后喊话命令投降。敌报话机台长回话:‘你们不要打了,张师长刚才向蒋委员长喊话求救时,被手榴弹炸死了’。又说:‘警卫队长刚冲出洞口也被你们击毙了。’当我们进洞后,果然发现张灵甫的尸体倒在报话机桌前,副师长蔡仁杰、第58旅旅长卢醒、副旅长明灿、第57旅团长周安义也被我击毙。蒋介石的‘五大主力’之一的‘王牌军’—整编第74师,也迅速、全部、干净、彻底地被歼灭。”

……

“当我派人把俘虏的敌第74师参谋长魏振钺押送到王必成、皮定均、江渭清等纵队首长处时,他对纵队首长说:‘俘虏我的那个部队已活捉了张灵甫。’纵队首长即派参谋陈亮同志来我团俘虏中寻找张灵甫,经检查尸体后,确认张灵甫已被击毙。在我部队撤出战斗向北转移时,我命令部队将张灵甫的尸体用担架抬着随部队转移,两天后将他埋在山东沂水野猪旺村后的山岗上,并在坟前树一木牌,上写‘张灵甫之墓’。当时,新华社曾广播,希其家属到该处收尸。”

以上应是大陆出版的正史关于张灵甫之死历来的主要定论及其依据,即张灵甫在孟良崮战役最后阶段中,率残部在其师部所在山洞负隅顽抗,被华东野战军第6纵队击毙。位于山东蒙阴县的孟良崮战役遗址,已知还有大红石刻清晰地标明:“击毙张灵甫之地”。

按照何凤山的说法,张灵甫是在向蒋介石喊话求救时被洞外投入的手榴弹炸死的。这里有一个疑点,如果是被手榴弹炸死的,张灵甫身上应该没有枪弹致命的创口,这与当时解放区的报纸报道和见过张灵甫遗体的其他证人所说脑后中枪弹而死的说法不符。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有作者在天津的干休所采访了何凤山,对于张灵甫的死因,何凤山依然维持原来的说法,即是三连的指战员在攻击山洞向洞内扫射投弹时将张灵甫打死了,不承认由他自己当场击毙之事。采访他的作者依据其他解放军参战证人的交叉证言,证实张灵甫的尸体确实倒卧在山洞里,因而认可何凤山关于张灵甫是在他的师部山洞抵抗时战死的说法,并认为所谓张灵甫是被俘后下山时被何风山蓄意枪杀之说是杜撰。何凤山等人在当天下午山洞战斗结束后即收缴了张灵甫的胸章等遗物下山。

除了正史之外,有关张灵甫击毙说,国内书刊杂志也刊登过不少文章,遗憾的是,各人所描述的情节矛盾重重,不能互相印证自圆其说。

版本二——陶勇保健医生回忆

在这中间最言之凿凿者,是一篇题为《受陶勇之命为张灵甫验尸》的文章。据作者称,当年4纵司令员陶勇的保健医生,曾经在战役结束的当晚与陶勇连夜上山,打着手电寻找张灵甫的尸体,最后凭张灵甫身着的美式军装上的胸章指认了尸体,并在山上当场替他验尸:

“他首先检查头部,发现除左面颊擦去一块皮外,其他无伤痕。他解开张灵甫胸前纽扣,发现其前胸有两个枪眼,子弹是直穿心脏从后背飞出的,躯体倒在血泊里。他反复检查枪伤,判断两枪眼均是二百米以外远距离射击而致。枪眼口径较小,符合我军战士使用的美制‘加拿大’冲锋枪口径。一般来说,国民党高级将领自杀,都惯于用手枪打太阳穴,而张灵甫头部无枪伤;退一步说,就是张灵甫当胸开枪,也难以连发两枪形成两个枪眼,况且衣服上没有火药燃焦的痕迹,故排除了自杀。验尸结论为:张灵甫系被我军击毙身亡。”验完之后,陶勇让人搜走了张灵甫的胸章等遗物,验尸的保健医生保留了从尸体上搜到的一张主人的免冠小照作为纪念。

纵观此文,疑点颇多。单就这个验尸的描述,也与何凤山等人当天下午攻击山洞击毙张灵甫并收缴了他的胸章等遗物的说法多有矛盾。首先,既然张灵甫是被何凤山的特务团堵着山洞攻击,应是近距离中弹身亡才是,二百米开外中弹几乎没有可能。再者,对枪械有所常识的应该知道,一般冲锋枪的射程,二百米以外的距离几达射距极限,这样的远距离是不可能打出从前胸直透后背的贯穿伤的。第三,关于张灵甫的致命伤口,验尸者称是“前胸有两个枪眼,子弹是直穿心脏从后背飞出的”,而解放区当时的报纸报道,分明写着张灵甫“后脑被子弹炸烂”。描写孟良崮战役的小说《红日》的作者吴强是大家熟悉的作家,当年他是华野6纵政治部宣传部长(与何凤山同一部队),战斗结束时,他曾经与保卫部长一起赶到山上现场查看张灵甫的遗体,也亲见他头部两侧流血已凝成紫黑色的块状,起初他和保卫部长都以为张灵甫是自杀,但是纵队参谋陈亮反复察看死者头部已被炸烂的后脑伤口(这点与解放区当时的报道一致),认为张灵甫是因被人用汤姆式冲锋枪从其后脑射入子弹而致死的。这与上述“验尸”的结论明显不同,与何凤山所述为手榴弹炸死也矛盾。第四,既然何凤山在山洞战斗结束的下午已经收缴了张灵甫的遗物,陶勇他们又如何可能晚上再来收缴一次?行文至此,只能很遗憾地说,上文的这个验尸,恐怕有误。如果说验尸报告无误的话,那么只能是何凤山等人的回忆有误了。

版本三——战士葛兆田回忆

战后,葛兆田听说国民党军74师师长张灵甫没有被活捉,而且他还知道了张灵甫有一条腿是橡皮假腿,是在江西高安战役中被炸断的。葛兆田这时猛然想起,他打死的那个有橡皮假腿的敌军官是不是就是张灵甫?但他又想起了戴副师长的话,怕受处分,再加上战事紧张,顾不及多想,所以就把这个疑团藏在了心底。

在葛兆田抓获的俘虏中有一个叫朱凡友的,是张灵甫的卫兵。孟良崮战役后朱凡友当即参加了解放军,和葛兆田成了亲密战友。两人同在一个班,一同打到上海,打过鸭绿江,最后一同驻防内长山要塞区。闲时一说起孟良崮战役来,朱凡友就说:“那时你真厉害,一打枪吓得我们都麻了腿儿。”葛兆田说:“谁叫你们不投降!”朱凡友对他说:“那天你打死的那个有橡皮假腿的就是张灵甫,怎么不向上级反映一下?”葛兆田听了,才知道自己果真打死了张灵甫,藏在心中多年的谜团终于揭开了,但是心中仍想不明白,当时为何戴副师长说:“你为什么打死他?我要处分你!”于是,张灵甫被击毙的真相深藏在老人的记忆里。

张灵甫在高安战役右膝被日军机枪扫中严重骨折,香港治疗期间,看到报纸上“战时军人不宜出国养病”的新规定,不顾医生再治疗半月可复原、否则可能抱残终身、费用有困难可以减免的劝阻提前出院,说:“军人死且不惧,何爱一肢。军令不可违。”结果膝盖关节变得僵直再也不能弯曲,从此只能直着右腿走路。如果仅从文字叙述上来看,文中“橡皮假腿”,则与现实严重不符。

总结

纵观以上三个版本,都是从不同角度叙述的,可能是因为种种原因,导致过程中有些不同。所以,想要证实张灵甫是被击毙的,还是需要有更为具体的、更为真实的史实资料。 所谓杀俘说,是称张灵甫是在被俘后被押解的解放军官兵泄愤枪杀的,多暗指杀俘者是何凤山或是他的部下。这个有异于正史的说法,以前曾见诸个别零星的口耳相传,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出现了一些比较正式的记录。

《华东解放战争纪实》即认同这个说法:

“战役结束后,陈毅最关心的是追查张灵甫的下落。5月16日18时30分,四纵曾向野战军指挥部报告,张灵甫为30团所俘,后又失踪,正在清查中。第二天,得知张灵甫的尸体被抬下山来。有的说自杀,有的说在战斗中被击毙。陈毅进行多方调查,才知道战斗结束前,张灵甫和副师长蔡仁杰、参谋长魏振钺等给蒋介石发出最后一封电报,将团以上军官姓名报告蒋介石,表示要‘集体自杀,以报校长培育之恩。’实际上他们都不想死,正犹豫间,4纵战士冲进74师师部所在山洞,张灵甫等均被生俘。在押解途中,6纵特务团的干部见到张灵甫,旧恨新仇涌上心头,头脑一热,开枪击毙张灵甫。然后让俘虏兵抬着尸首随部队转移,掩埋在沂水县野猪旺村后的山冈上。坟前竖一木牌,上写‘张灵甫之墓’……5月29日,陈毅在山东坡庄华东野战军团以上干部会议上对此进行了严厉批评。他说:‘此次对俘虏政策的破坏达到相当严重的程度,放下武器的自由杀害,不多责备,不追究责任。要推动全国革命高潮,主张不多杀俘虏,有些同志不相信俘虏策反成绩,甚至害怕……张灵甫是我们杀的,报告说是自杀的,我们便欺骗了党中央、毛主席、朱总司令’。”

上文提到的4纵的报告,出自《华东野战军孟良崮战役阵中日记》,原文是:“18时30分孟良崮雕窝之74师残敌一万余已全部投降,张灵甫为30团所俘后又失踪,刻正清查中(4纵报告)。”

而陈毅的上述讲话,题为《关于山东战局及军队建设问题》,经查阅收录该讲话的《陈毅军事文选》对此的注释是:“张灵甫是我们杀的,指1947年5月16日,华东野战军第6纵队特务团一部,由副团长何凤山率领冲至孟良崮山上敌整编第74师指挥所隐蔽的山洞口,向洞内开枪,敌师长张灵甫等被击毙。由于野战军指挥部提出的口号是‘冲上孟良崮,活捉张灵甫’,故假报了张灵甫是自杀。”可见,下面最初的报告是自杀。

原6纵政委江渭清在他的回忆录中则写道:

“在孟良崮战役中,要说还有什么不足,那就是被我6纵特务团活捉了的张灵甫,却被一名对张灵甫恨之入骨的干部给打死了,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否则,我们一定要同他叙叙涟水的那段往事了。”

上述两种说法,对解决74师师部山洞战斗的部队番号出现了矛盾,但是都认定是6纵特务团的干部将生俘的张灵甫击毙。

然而,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当事人何凤山接受采访时仍然否认有此事。对此,之前采访过何凤山的《百战将星皮定均》一书的作者张凤雏先生的调查结论是:何凤山为张灵甫之死的“杀俘”之说“背了半个世纪的黑锅”。他在书中对这一传言的产生作了详细的描述和分析,引述如下:

“这是我们师长。”发报机电讯员指着一具尸体说。

那具尸体俯卧在电台旁边。电台架在折叠桌上。战士翻转过尸体,取下胸符,上写中将张灵甫。张灵甫左腕戴着手表,还在滴滴答答地走,指明是5点零2分。至此,震惊中外的一场大战结束了。

何凤山结束山洞里的战斗,在暴风雨中下山时,遇到纵队的一位参谋,叫他把张灵甫送到司令部去。何凤山给闹愣了。“谁说把张灵甫抓住了?”“74师参谋长魏振钺。”何凤山没有机会与魏振钺对质,没有弄清此翁何以说他活捉了张灵甫。只能做这样的推测:魏振钺对张灵甫的集体成仁并不相信,认为结果自然是与他的命运一样。过了好几年,何凤山到高等军事学院学习,老师中便有他在孟良崮战役中俘虏的魏振钺和在豫东战役中俘虏的区寿年,他心里极不舒服,说哪有败军之将当胜利之师老师的道理呢?同样也当学生的皮定均批评了他,说这种师生关系也是世上一种规律。那时,何凤山自然更不好和教官争辩孟良崮战役的陈年旧事。总之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何凤山枪毙了已经投降的张灵甫,甚至凿凿有据地说是在下山时从背后开的枪,所以那子弹是从后脑打进从下颊射出,弹迹是顺着山势斜着向下的。伤口确实如此。但最后一个看到张灵甫尸体倒在石洞里的证实这是杜撰的,此人是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洪家德将军。洪家德无意中向笔者扯起孟良崮的山洞。当时,他是华东野战军机关排级干部。枪炮刚停,他急急地跑到山洞里看光景。他看到折叠桌子旁边一块石头上卧着一具尸体。一个战士告诉他,这是张灵甫。雷电闪烁中,他发现尸体旁边有个发亮的东西,拣起来一看,是颗红色半透明的图章,上面刻的字他看不懂。他顺手装在口袋里。几天后,他请一位刻字先生为他刻印。刻字先生说这是一方十分珍贵的图章,梅花篆字,是张灵甫的私章。刻字先生劝他不要磨掉,妥为保存,摇头晃脑地说这是一件宝贝。洪家德那时哪里会懂得它的价值呢?硬要刻字先生磨去篆字刻上自己的名字。进军福建时,这颗图章随着后运物资一起翻进闽北山沟里。张灵甫的印是失落了,但拾印者却证实了他战死在山洞里,证实了他倒下后的位置和姿势。最有权威的历史见证是74师随从参谋杨占春。杨占春目击了在山洞里发生的一切:杀身成仁会议,蔡仁杰和卢醒对着老婆孩子照片不肯自裁、李运良的假自杀以及最后张、蔡、卢等人的被击毙。”

陈士榘的说法与此类似:“张灵甫是在顽抗中被我第6纵部队打死的,当时干部战士只知道是个大官,认不出是谁,抬出来经过俘虏辨认,才知道是张灵甫。”

饶守坤在《解放战争经典战役系列》之《孟良崮战役》一片中受访时则说:“大家都往里面(指山洞内)打枪打手榴弹,我的看法是,乱枪打死的。”

值得注意的是,支持击毙说或杀俘说的一个重要证据,是张灵甫的致命伤口,比较多的说法是由汤姆式冲锋枪子弹从左后脑射右下颚穿出,认为这样的伤口不可能是自己开枪造成的。然而据原74师官兵的回忆,张灵甫并非自己开枪,而是命令部下向他开的枪。至于弹道,笔者倒是认同这样一种分析,即子弹贯穿伤通常是入口创面小出口创面大,而根据当时解放区报纸的描述,张灵甫是“后脑被子弹炸烂”,如此创口则很可能与“左后脑射入右下颚穿出”的弹道刚好恰恰相反,即是顶着下颚开枪所致,子弹从右下颚进左后脑出,所以后脑创口才会比较大。

解放军方面关于张灵甫之死出现诸多传闻,或许是由于74师死于孟良崮战役的中高级将领甚多,而解放军指战员总攻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各部混杂在一起,建制都冲乱了,在激烈混乱的枪战之时难分彼此,他们既不认识张灵甫,也无暇仔细辨认,一些互相矛盾的传说、误会便因此而产生,以致讹传讹。张凤雏先生的调查至少可以确定一点:何凤山并未亲手击毙张灵甫,当解放军进入山洞的时候,张灵甫的确已经死了,但是解放军方面没有确凿的目击证人证实他是怎么死的。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张灵甫并非独自死去,如果说是顽抗击毙或是某个对他恨之入骨的解放军干部将他枪毙的话,为什么副师长蔡仁杰、58旅旅长卢醒、团长周少宾和参谋副处长刘立梓等这些平时与他关系最密切的部属都与他一同死在了山洞里,活着的只是若干参谋随从人员呢?

至于杀俘说,最具代表性的应是《张灵甫死因揭密》一文,作者认为张灵甫将军是投降后被解放军一排长泄愤枪杀。遗憾的是,通读全文,只见作者凭些张三李四的道听途说,连一个象何凤山这样直接参战的当事证人都没有,其真实性根本经不起推敲。随手举两例:

1.文中一个重要依据是受访者提到陈毅的某个讲话。

据老钟所知,陈毅的这个讲话题为《关于山东战局及军队建设问题》,作于孟良崮战役刚结束两周后的1947年5月29日。陈毅在讲话中指责有不执行俘虏政策的情况,说重伤兵杀俘虏,但并未说张也是被杀的俘虏,只提到张灵甫不是自杀,上报来说自杀,是欺骗行为。收录该讲话的文集对此的注释是:“张灵甫是我们杀的,指1947年5月16日,华东野战军第六纵队特务团一部,由副团长何凤山率领冲至孟良崮山上敌整编第七十四师指挥所隐蔽的山洞口,并向洞内开枪,敌师长张灵甫等被击毙。且由于当时野战军指挥部提出的口号是‘冲上孟良崮,活捉张灵甫’,故假报了张灵甫是自杀。”也就是说,最初的报告是自杀。可见,这根本就不能成为杀俘说的证据。

2.该文作者最后提到,在到当年埋葬张灵甫的村里采访时,听人说张灵甫中弹后是先重伤后死亡的。作者据此听说得出结论:解放军当年抬着张灵甫行军原来是为抬他去抢救,只是中途死了才把他埋在了村里。

作者这听说的证言属于第几手资料,老钟不想评论,且看下列证人的证词。原七十四师辎重团长黄政在上文的回忆里提到,5月17日清晨,有解放军干部询问俘虏谁认识张灵甫,黄即和几个被俘的参谋、副官去村口认尸,亲眼目睹了张灵甫躺在门板上的尸体。描写孟良崮战役的小说《红日》的作者吴强,是大家熟悉的作家,当年他是华野六纵某部的干部(与何凤山同一部队),他在小说的序言里明白地写道,战斗结束的第二天5月17日上午,他在孟良崮边一个村里,看见张灵甫的尸体,躺在一张门板上[8]。国共两方目击者相隔多年的回忆,都证实张灵甫从山上抬下时已经死了,连时间和躺在门板上这样的细节也描述一致,而他被抬去埋葬在他处则是之后的事了。有如此确凿的证人,还生出张当时未死被抬去抢救的骇说,足以证明此说纯系无稽之谈。 1947年8月由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政治部编印的《蒋军七十四师的调查研究》一书中(五.内战时期——从参加内战到孟良崮全军覆没)记载:“五月十二日自垛庄北犯我坦埠,企图攻略沂水,甫遭接触,即南窜孟良崮山区,我野战大军加以重重包围,于五月十六日,全歼该顽于孟良崮。除张灵甫、蔡仁杰、卢醒等自杀及战斗中击毙七千余名外,其官兵万五千人悉数被俘。”

当证据出现相互矛盾的时候,从证据采信的角度,直接证据应优于间接证据,直接证词应优于传言证词。最有资格的历史见证人,应该还是与张灵甫一起在山洞里度过最后时刻的整编第74师师部的官兵,以及事后直接听过这些官兵报告的当事人。

张凤雏先生在书中提到了张灵甫的随从参谋杨占春,杨占春目击山洞里所发生的事,原始出处来源于罗文浪六十年代在湖南省的文史资料上发表的回忆孟良崮战役的文章,罗文浪被俘后在华东解放军官训练团里遇见了杨占春,据他说从杨占春处得悉张灵甫与蔡仁杰、卢醒等高级军官均在解放军攻击74师指挥所时死于乱枪。因杨占春系当时在山洞里的目击者,罗文浪转述的此说曾被广为采信,包括李敖的《蒋介石评传》,可见流传甚广。

但是,杨占春的说法竟然无独有偶。

1947年秋冬,原74师被俘的中下级军官大部被解放军释放,许多人回来后又加入到由邱维达重建的74师(1948年改回第74军番号)。杨占春回到了南京,他带回张灵甫的亲笔遗书交给王玉龄,原件后来被台湾的国民党政府史政局索去存档。[吴鸢在《我所知道的张灵甫》一文中说,王耀武在孟良崮战役后找人伪造了张灵甫的遗书送交蒋介石。笔者认为,如果确有其事,应与杨占春带回的不是同一份,因为王玉龄是在张灵甫死后将近半年才从获释的杨占春处直接收到的遗书。]

杨占春向王玉龄报告的事发经过,与罗文浪转述的情节大相径庭:

在最后的时刻,张灵甫表示自己一定要杀身成仁,他对部下说,各位求生求死悉听尊便。过后,张灵甫在洞内命令部下首先向他开枪,部下不肯(笔者注:王玉龄已不记得该人的姓名,根据74师其他军官的回忆,此人应是刘立梓)。张灵甫说:“你是否还服从长官的命令?”部下答:“服从。”张灵甫说:“那我现在就命令你,向我开枪!”部下持枪,手哆嗦着下不了手。张灵甫见状呵斥道:“你是否还要我写个条子给你?”部下被逼无奈,举枪向他射击。接下来执行的是已经重伤的卢醒,与此同时,蔡仁杰倒提长枪,将枪托抵在洞壁上,枪口朝自己,扣动了扳机。[2003年12月笔者与王玉龄女士的访谈。]

杨占春在战俘营里为何对罗文浪另有说辞,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当年在战俘营里的74师军官中,至今还有人健在,他就是现居湖南长沙的钟世炎老先生,1943年常德战役时,钟先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长沙中学生,他受74军死守常德的英勇事迹所感召,主动报名参军,先是进入74军的学兵队接受译电发报训练,后分配在军部担任译电员,孟良崮战役时,他才十九岁,是整编第74师师部的少尉译电员。钟先生对笔者所说的话,或许可以给个中原因作一个注释:“其实这件事,我们被俘的军官在俘虏营里也讨论过,因为那时看了,《渤海日报》的报道说是击毙,大家就有议论,有人有不同看法嘛。后来经过讨论学习,统一认识,当时有了一个统一的说法:“反正人是死了,仗也是败了,自杀也好,击毙也好,也没什么好争了。”

为了追踪74师其他当事人对这宗悬案留下的证言,笔者还翻阅了大量各地政协的文史资料,其中由留在大陆的原整编第74师旧人所发表的几则回忆文章,引起了笔者的注意。与上文所列击毙说和杀俘说相互矛盾形成对照的是,这些74师旧部对张灵甫之死的回忆,却是与杨占春向王玉龄所报告的情形基本一致:张灵甫决意杀身成仁,自己命令部下向他开枪执行。

现将相关片段实录如下:

实录一:原整编第74师连长李怀胜的回忆

实录二:原整编第74师辎重团团长黄政的回忆

实录三:原整编第74师副师长、重建的74师师长(恢复74军番号后为军长)邱维达的回忆

如果说,当年国民党蒋介石宣传张灵甫临难不苟自杀是美化、别有用心而不值一信的话,那么在二十世纪的六十至八十年代,当邱维达、黄政、李怀胜这几位留在大陆的原整编第74师各级旧部撰写回忆文章的时候,张灵甫早已被我们的史书定为内战罪人了,他们不会也没有必要再以谎言来为张灵甫之死涂脂抹粉,然而几十年后,他们在大陆不同地方不同时间先后发表的文史回忆文章中,却仍众口一词指证了一个相同的事实:张灵甫决意自杀成仁,自己命令部下向他开枪执行。其中两位还指名道姓说开枪者是74师副参谋处长刘立梓,并同声说用的是卡宾枪。邱维达转述的是张灵甫身边随从参谋的话,黄政听的是张灵甫身边亲兵的汇报,而李怀胜不仅亲眼见了现场,更亲耳听了刘立梓的说词。邱、黄、李各自所叙述的情节和时间,大体上也确实能够相互印证,形成了一个可以采信的证据链。

为了进一步澄清核实上述74师旧部人员的文字回忆,以及杨占春向王玉龄报告的真实性,笔者又向钟世炎先生查证,当年在山洞里与张灵甫在一起的原整74师军官当中,钟先生大概是至今在大陆唯一的健在者了,也是李怀胜文中张灵甫等人死后“静默站至四周”的十几名副官、随从之一,由于工作关系,他与张灵甫日常接触频繁。他告诉笔者:

一、张灵甫最后所在的山洞不大,有二十来个人就很挤了,钟世炎和报务组就挤在一个小角落里。张灵甫在孟良崮上向上级和友军收发的电报,多由他编译,最后发给蒋介石的成仁电报,也是由他亲手译发的,原稿后来给组长收起来了。他获释后见过一本书,首页是张灵甫的大幅照片,还有一些手迹,其中就有最后的电报底稿。

二、张灵甫的死亡时间,在电报发出之后不久,是下午而不是傍晚,钟世炎当时就在师部山洞的现场。

三、张灵甫等人死后,其余的人大都离开山洞跑散了,一部分人去了附近的一个指挥所(笔者注:此点与黄政的回忆吻合,即张灵甫死后,师部有一批人,包括张灵甫的勤务兵跑到了58旅的指挥所哭诉;李怀胜也回忆说,他进入山洞目睹张灵甫等人已死后,与其他人一起逃离了山洞)。

当话题转回到张灵甫究竟是怎么死的,钟先生显得顾虑重重,不愿详述目击的经过。笔者将邱维达、黄政、李怀胜等原74师军官回忆张灵甫自杀的情节及杨占春的说法向他求证是否属实,钟先生听后,欲言又止:“这件事,几十年来我对这个事情的态度一直是……沉默,反正你也明白的,就那么一回事,你还是让我继续保持沉默吧。”

“那么,张灵甫等人死后,你们有没有与解放军在山洞发生战斗?”

“长官都死了,我们还等在洞里做啥?大部分跑散了嘛!参谋长、副参谋长没死。我出去后躲在一个岩石下面,到后来都听不到枪声了,下了一场暴雨。我是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被俘的,天已经黑了。”

“现在又有一种说法,说张灵甫是被俘后被解放军某干部泄愤枪杀的。以您了解的情况,有这种可能吗?”

钟先生沉默良久,缓缓说道:“你要是了解他是怎么样一个人,看过他的最后电报,就知道他会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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